黄梅邨(图片来自网络)
黄梅邨,初听这个名字让我不自觉地感到一种时空的迷蒙,好像不是现实中的人物,好像回到唐诗、宋词的时代,充满了翰墨书香的气息。见面时,果然人如其名:一袭长衫,一把折扇,温文儒雅,倜傥不群,令我暗自惊讶,当今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人物。逐渐深入交谈才知,黄董事长本名尚夫,梅为雅号,社会上称号而不叫名,许多朋友甚至不识梅邨先生的本名。
别样的正装
梅邨先生先祖,早在清乾隆五十五年(1789年),即自福建移居台湾,至今已历222年,梅先生为黄家在台第八代。
“我小的时候,台湾人叫大陆为唐山,唐就是唐朝的唐,山就是高山的山。因为从晋朝中叶开始,闽地有一段时期为南唐国土,直到公元937年北宋灭南唐,虽然后来历经数个朝代的统治,闽人仍沿称为唐。祖先离开福建海岸,船只渐行渐远,遥望故土只见高山,那是他们对故乡的最后印象,所以把故土称为唐山,唐山遂成为福建人后代对大陆的统称,直到1945年国民政府收复台湾,逐渐才改称为大陆。”
一般人初见梅邨先生,最感兴趣自是他的穿着,为何仍能坚持中国传统长衫,不论在北京、台北、东京或纽约,不改长衫本色?
梅邨先生给我这样的答案:
“我父系世代书香传家,母系更是台湾望族,几代传下来都是这样的穿着。我从小就看先父这样穿,我舅父也这样穿。其实台湾经过日本的占领和国民党的统治,老百姓已经都不这么穿了,先父虽然是台湾金融界的耆宿,与先慈都是在日据时代受的高等教育,但先父喜读中国古籍,先慈写得一手好毛笔字,父亲穿长衫,母亲穿旗袍。”
“先父一生以宣扬儒学为己任。我家隔壁就是台北孔庙,台北孔庙的兴建主要是由我们家族所捐献,孔庙是我小时候天天游玩的地方。每年九月二十八日是‘至圣先师诞辰纪念日’,政府和民间都要到孔庙进行祭孔大典,祭祀过程完全遵循古礼,非常隆重。在祭孔的时候,祭祀官必须穿长袍,上着马褂。我还留着当时祭孔的照片,里面能够看到我父亲年轻的时候,他就是这样的穿着,我当然也受到他的影响,受到孔子文化的影响。我这么穿大概已经有三四十年了,青年时期我在台湾一般是穿西装,偶尔穿长衫。离开台湾以后,在国外我长年不再穿西装,一袭长衫使我想起在台湾的父母以及许多在孔庙的记忆,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,之后就不再穿西服了。我穿长衫,我太太穿旗袍,我俩到世界各地都是这么穿,感觉很好。”
长衫和旗袍,不论在世界各地、任何正式而隆重的场合,梅邨先生伉俪都可以不改本色、昂然出席,别样的正装,完全就是中华文化的形象大使,令人敬佩。